01、戒煙
梁飛凡抱著顧煙快步出門,進了他專用的那部電梯,按下緊急通話鍵:保安
室,關掉我電梯裏的攝像。
大概五秒過後,角落裏攝像頭上的紅色顯示燈暗掉了。
梁飛凡的唇在那一刻落了下來。
顧煙是生氣今晚他的表現的,可是已經被他帶到這裏,也不再抗拒,迎上去
回吻他,主動伸出小小的舌頭,在他唇上一點點的舔,被他一口含入嘴裏津津有
味的含弄。
他一把揪下她披著的外套,兩手抓著她的肩帶,用力一扯,在布料的撕裂聲
和她的驚呼聲裏,整件禮服被從上到下被撕裂到腰部。往下滑去,掉在顧煙的腳
邊。
撕開之後,梁飛凡的眼更紅了,「妳——穿丁字褲?」
顧煙軟軟的靠著電梯的鏡子,冰涼的觸感正好解了她身上的燥熱,她舒服的
眯著眼,懶懶的回答他:「不然呢?真空麽?」笨蛋,那麽貼身的禮服,怎麽穿
的了一般的內衣褲呢。
梁飛凡喉頭滾動,飛快的扯開自己的襯衫,脫下褲子往後踢掉,逼近她,一
把把她的丁字褲扯下去,顧煙自動自發的雙腳交替,把掉下來的小褲褲踢到腳邊
去。
梁飛凡抱住她,慾望抵在她最柔軟私密的地方,低聲在她耳邊說:「抱住我!」
他鐵一般的硬度和火一樣的熱度昭示著接下來的動作,顧煙為即將要來到的
貫穿而微微戰栗,聽話的環住他的脖子,乖乖窩在他肩頭。
「啊……」他先慢慢的送入一個前端,再狠狠的一個衝入,兩個人都忍不住
喊了出來。
顧煙一下子被充滿,好久沒有被他進入而緊致敏感的部位瞬間急劇的收縮,
梁飛凡埋在裏面等她適應,本就受不住她的溫熱細致,被她這樣一夾,差點沒忍
住。
「放鬆……乖,妳要把我夾斷了……乖……妳也很想要我是不是?」他咬著
她的耳朵,喘著氣問。
顧煙意亂情迷的咬住他的肩,他被她溫熱的小嘴刺激到,開始一下一下狠狠
的頂弄她。
電梯隨著他的衝撞搖晃,顧煙有些害怕,緊緊摟著他,「妳輕點呀……電梯
要掉下去了……啊……」
他狠狠的刺在她最為敏感的那個點上,顧煙再也說不出話,迷迷糊糊的聽他
在耳邊低語:「掉下去……也好,這樣,我們就永遠在一起……」
顧煙挂在他身上,兩衹大腿被他托著,背抵著鏡子,兩衹豐盈摩擦著他熱燙
的肌膚,越來越沈甸甸的感覺,下身被他凶狠的進出,迷亂的不知道回答他什麽,
衹知道呻吟著,要他再快一點,再深一點。
「這麽快就不行了?」他感覺到她熱燙的液體噴出,澆在他的粗大上,舒服
的他一個哆嗦。他還是死死忍住,用力頂著她的最深處,耐心的轉著圈研磨。
顧煙剛剛□過去,敏感的一個微小的撫摸都會起雞皮疙瘩,他這樣的挑逗,
實在是太過分,她嗚嗚的哭起來。
「不要,好難受……快一點……」她難受的又是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梁飛凡吃痛,又想起剛剛眾目睽睽之下她一口咬上來的酥麻,聽她求他快一
點,他雙手支住她,自己退了出來,衹留著前端在裏面,再挺身狠狠的撞進去。
顧煙被他一抽一撞頂的不斷搖晃,盤好的長發都散亂下來,隨著她一前一後
的搖晃,細細的發絲摩擦著梁飛凡□的肌肉,癢癢的激發他的獸性。
「敏感的小東西,真沒用。」他低低的笑,感受她再一次緊緊裹著他抽搐。
「啊……」她被他抱起脫離墻壁上的鏡子,不由得驚呼。
梁飛凡抱著她在小小的電梯裏走動,一步一步,他的慾望也就微微的一進一
出的聳動,摩擦過她的敏感內壁,她難耐的扭腰,有意的收縮自己去裹緊他,他
時不時的被她縮的忍不住了,隨便按在哪面墻壁上一陣猛烈的□。再起身走動。
顧煙被他折磨的幾乎暈過去,哭喊的嗓子都啞掉。
「往那邊看,看妳現在的樣子!」梁飛凡將她抵在側面的墻壁上,示意她看
鏡子裏。
顧煙被他捏著下巴緊緊壓制住,不得不看:她全身□,雙腿打開,被全身古
銅色的男人壓在墻上,他在她身體裏大進大出,玩弄著她最柔軟敏感的地方。
「看我是怎麽樣……怎麽樣進入妳的身體裏去的——看!」他將她的雙腿抬
高,斜斜的架在自己的右邊肩膀上,突出他□的地方,更方便他進出。這個姿勢
也讓顧煙清清楚楚的從鏡子裏看到,他怎麽樣將紫黑的慾望一點點進入到她身體
裏,她眼睜睜的看著,下身也同步傳來切實的充實快感,她感覺小腹火熱,他在
她的體內!
顧煙受不了這樣雙重的刺激,在他越來越控制不住的重重進出裏頭暈目眩,
衹知道哼哼唧唧的求他:「飛凡……飛凡……」
梁飛凡看她軟軟乖乖的樣子,嘴裏不斷叫著自己的名字,興奮的無以復加,
狠狠的頂到她最深處,腰眼躥過一陣死亡般的快感,緊緊抵著她射了出來。
噴射結束了好久,他還是一動不動。顧煙的腰背彎折的很疼,又實在沒有一
絲的力氣,衹好微弱的喊他:「痛呀……」
他退出來,摟著她不讓她滑下去。顧煙手腳都顫抖,想想目前的處境,撿起
地上的衣服想湊合著套上。
她一彎腰,下身的液體就沿著大腿滑下來,她的透明花液夾雜著他的濁白液
體,慢慢的往下。梁飛凡看到這一幕,剛剛熄滅的火一下子燃燒的更旺。
「啊……」顧煙剛剛勉強穿上身的禮服被他從後面往上撕開,這下徹底成為
兩片布料,被丟在電梯的角落裏。
梁飛凡就這樣從後面衝進她的身體。顧煙彎著腰,被他這樣一頂,直直的撞
向玻璃,他扯著她的頭發往後一拉,她的頭才沒有撞上去,整個人趴在了鏡子上,
被他從後面貫穿。
「恩……妳……不要那麽……重嘛……」她被壓的緊緊的,肺裏的空氣都被
他凶猛的衝撞擠出來,說出來的話支離破碎,柔柔媚媚的聽在他耳裏,更是控制
不了自己,進出的更深更狠。
他的頭靠上來,熱乎乎的胸口貼著她的背,臉頰碰著臉頰,兩個人都從鏡子
裏看著咫尺的彼此。
顧煙雙頰嫣紅,是他最喜歡的顏色,兩衹備受他淩虐的豐盈此時緊緊的貼在
鏡子上,被擠的變形,他每一下頂上她的身體深處,就變一個形狀。他看的雙眼
冒火,下身使盡全力占有她,低下頭狠狠的吻住她,她的尖叫呻吟求饒全部被他
吃下肚。
最後顧煙整個身子實在是要散架了,雙手反過去摸上他的腰,在他的尾椎骨
上輕輕的摩挲,指腹揉弄,她是知道他的脆弱的,果然,他激動的顫抖,重重在
她嘴上咬了一口,下身抵的她骨節都發疼,終于在她體內發泄了。
他喘著粗氣在她身上輕輕揉按,顧煙已經沒有絲毫的力氣說什麽,靠著他昏
昏慾睡。
梁飛凡撿起襯衣,給她身下粗粗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用他的外套裹好,抱
在手裏,按下頂層的按鈕。
到了頂樓,他就這樣赤身裸體的抱著她出去,顧煙迷迷糊糊的被他抱進浴室,
等他輕手輕腳的替她清洗完再抱出來時,她已經睡過去了。
梁飛凡把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蓋好被子。看她沈睡的容顏,像以往一樣
無知無識的甜美,或者說是,沒心沒肺。
他遠遠的站到窗邊去,看了她一會,越是煩躁。找出一根煙來叼著,又看看
床上好眠的人,最終沒有點著。她是討厭人抽煙的。
那年她剛剛跟在他身邊,他還沒有碰過她。剛剛經歷了阮無雙的重大變故,
她很是沈默,像一衹小刺猬一樣抱緊了自己,不理睬任何人。她整天窩在書房裏
看書,他就整天的陪著,所有的公文都要到家裏來找他簽。
容岩有一次來,談著談著兩人隨手點了煙,窩在沙發裏睡覺的顧煙忽然拿下
臉上蓋著的書,愣愣的坐起來,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掉了眼淚。梁飛凡劈手搶過
容岩的煙,和自己的一起按滅,動作之迅猛嚇的容二大氣都不敢出。
那以後,家裏自然是沒有人再敢抽煙的,且梁氏大廈通通貼上禁煙的標誌。
連帶著常進出家裏的容岩李微然他們,全都戒了煙。
可是她也從沒對這事說什麽。和以往的所有一樣,他對她好,她就接著,連
在男女之事上也是如此。就好像,他梁飛凡從來不需要她花費精力時間去琢磨。
而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給的更多,給的更多,心就越空曠。
梁飛凡眼裏閃過痛苦的光。
一夜好夢。
顧煙悠悠轉醒,閉著眼懶懶的卷了卷被子。
人生最為幸福的事之一,是睡到自然醒後,懶懶問身邊陪妳安眠的人一聲:
幾點了?
「十一點二十。」
顧煙猛的清醒,不是因為時間,而是,回答她的,是一個女聲。
02、憑什麽
一夜好夢。
人生最為幸福的事之一,是睡到自然醒後,懶懶問身邊陪妳安眠的人一聲:
幾點了?
「十一點二十。」
顧煙猛的清醒,不是因為時間,而是,回答她的,是一個女聲。
果然,她坐起來就看見,微笑的陳允之站在她的床前。
她換了一身湖綠的職業裝,很挑人的顏色,她穿著卻讓人覺得心情舒暢,淡
淡的妝容襯著鮮艷的顏色,看一眼就覺得春光明媚。
「這是我挑的幾件衣服,顧小姐勉強選一件將就一下。」她不卑不亢的指給
顧煙看床前小塌旁挂著的一排衣服,「內衣物放在這裏,早餐半個小時後送來,
顧小姐,還有什麽吩咐嗎?」
顧煙擁著被子,咬著唇沈默,吩咐沒有,但是很想對她尖叫,給我滾出去!
可是,陳允之彬彬有禮,口口聲聲顧小姐,她實在撒不了潑。她沒忘記,現
在,她是韋博地產的副總裁。以後和她打交道的地方還很多。顧明珠教她的第一
堂課就說過,不要輕易和別人翻臉,哪怕是自己再痛恨的人,永遠要給自己留有
餘地。
「沒事了,麻煩妳先出去。」她冷冷淡淡的說。
陳允之點頭,走了。
顧煙咬咬牙,忍著渾身的酸痛起床沐浴穿衣,站在浴室裏拿著大毛巾擦身子,
對面是大大的鏡子,她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紅色痕跡,看的她眼眶發酸。歡愛過後,
留下她一個人在床上,再叫來個女人以主人家的姿態「關懷」她,梁飛凡,妳再
生氣,這麽做也過分了吧?
她走出臥室,隨便挑了一套白色的連衣裙換上。打開門出去,又是一陣煩躁
——那個陳允之沒有走,在外面等她。
顧煙沒有搭理她,徑直在早餐桌前坐下,捧著牛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啜。
陳允之很不識相的沒有走開,靜靜的站了一會,仿佛嘆息了聲,慢慢走過來,
遞上一個白色藥瓶。
「什麽?」顧煙皺了皺眉,沒有去接。
陳允之字斟句酌,「總裁說,昨晚他沒來得及——還是保險一點的好。他交
代我說——看著您服下。」陳允之一番話說的頗為幸苦,這種場景,她也是實在
沒辦法了才硬著頭皮來的。
避孕藥。
就像古代帝王寵幸完了妃子,會有人問,留不留?年輕冷酷的帝王冷笑搖頭,
便有人端來黑苦的藥汁,喂給剛剛還自以為沐浴在愛河裏的女子。
顧煙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的幹幹凈凈,小腿發軟,她手撐著桌子站起來,咬牙
切齒的一字一句命令陳允之:「叫梁飛凡來見我。」
陳允之眯了眯眼,梁飛凡?什麽語氣呀,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人直接喊出總裁
的大名,「顧小姐——」
「——閉嘴!出去,叫梁飛凡馬上滾過來!」顧煙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要把盤
子杯子砸上那個女子美麗的臉。
陳允之在梁氏的人緣十分好,公司裏資歷老的也願意提攜她,關于總裁的私
生活,所有的一切忠告歸結為一點:不要惹到煙小姐。
所以她權衡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出去找人了。
梁飛凡沒有聽她的話滾進來。
而且他很不耐煩的樣子,「鬧什麽!我還在開會。」
顧煙把那瓶藥對著他的臉狠狠的砸過去,梁飛凡一把接過,臉色更難看了,
「妳就不能溫柔一點?」
幾個小時之前,她也是這樣抱怨的口氣:「妳就不能紳士一點?」
「梁飛凡,妳到底想怎麽樣?」顧煙不解,昨晚,他們和解了不是嗎?
「顧小姐,這句話應該我來問吧?」他把藥放下,靠在桌子上,長腿交叉,
雙手插口袋,煩躁但是裝作有耐心的樣子,明明就是個一夜風流後與糾纏不清的
女伴談判的翩翩豪門佳公子。
「妳鬧脾氣也要限度吧?」顧煙聽他喊顧小姐就來氣,抓狂,他要別扭到什
麽時候?!
「不要再用哄小孩的語氣跟我說話!」梁飛凡臉色一變,厲聲喝她,冷冷的
眼神像要把她淩遲,「顧煙,既然妳要攤開來談,我也不跟妳玩虛的。」
他實在是討厭她總是一副妳再鬧還不是得乖乖聽我話的樣子,他每一次都不
是在鬧脾氣,衹是她每一次都漠視,直到他也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
可是這一次,顧煙,真的不一樣了。
「我給過妳機會,妳不要,而我,無法再縱容自己浪費時間在一個心裏沒有
我的女人身上,所以,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希望妳面對事實,不要再和我糾纏不
清。」梁飛凡冷冷清清的說。
糾纏不清?顧煙懵了,「那昨晚呢?」
「昨晚?」梁飛凡殘忍的笑,曖昧的眼神在她□在外的肌膚上遊移,「昨晚
怎麽了?昨晚,我們不是都很開心嗎?男歡女愛,就是這樣。」
男歡女愛?顧煙眼前一黑,連忙坐了下來,下意識的用左手去掐大腿,狠狠
的擰著肉轉了一圈,直到痛的眼淚倒退回去。她咬著唇,四肢冰涼,聽著他用一
句一句鋒利的話語割碎她的烏龜殼。
「很抱歉,我想——我當時太亢奮了,以至于事前沒有和妳說清楚,可是,
妳當時,恩——也很享受不是嗎?」他善意的詢問。
「不要說了!」顧煙終于忍不住哭出來,手捂著眼睛,淚水滑落。好難受,
聽他說這些話,她連呼吸都困難。他每說一句,她的心就揪一下,很痛。
「如果妳能保證事情到此為止,不再糾纏不清的話,我也不用再說什麽了。」
梁飛凡冷冷的補了一刀,「要錢還是要其他的——比如說,這次的招標。妳
都可以開口。」
他一副我很大方的樣子。
顧煙寒意遍身,反而冷靜下來。她垂著頭流眼淚,小小的身子抱成一團,是
防御的姿勢。
梁飛凡看她團成一團默默流淚,心下煩躁,「顧小姐,還有事麽?我很忙。」
她不回答,他就當她默認了,站起來往外走。
「梁飛凡,我恨妳。」顧煙哽咽著,輕輕的說。
梁飛凡聽到這個恨字,馬上停了下來,眼裏閃過嗜血的光。
他轉身一步步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滿臉的淚痕,
一字一句的對她說:「不,顧煙,妳不恨我。」
他輕輕擦她的眼淚,「一直以來,都是我在恨妳。」
有愛才會有恨,我恨妳,有多愛,就有多恨。
「妳恨我什麽?」顧煙頭往後仰,自己擦幹眼淚,「梁飛凡,妳告訴我,妳
恨我什麽?」
「妳不過就恨我不把妳放在心上,可是梁飛凡,妳離的我再近,也不能進到
我心裏去,妳憑什麽說妳知道我心裏想的是誰?」她無法忍受他的靠近,站起來
繞開他,站到他一米以外去。
她總是躲在殼裏,可是梁飛凡,妳給我的殼,說可以一輩子不出來,現在怎
麽可以出爾反爾?還要親手敲碎?
顧煙覺得血一直往上湧,手指都在不停的顫,一些壓抑了許久懶得說不願說
不想說的話,全都湧上心頭。
「梁飛凡,妳嫌我自私任性,可是對妳一心一意的女人那麽多,妳隨便挑一
個不就行了?我顧煙就是這樣自私任性的一個人,但我沒求著妳喜歡我,妳憑什
麽因為我不能變成妳要的樣子就這樣欺負我?」
她一步步後退,退到他放藥瓶的地方,拿起來隨便倒出幾顆,也不用水,就
這樣咽下去,舌尖的苦味引得眼淚又奪眶而出。
「妳說的很對,昨天就衹是一場男歡女愛,我以後不會這麽不識相了——不
對,沒有以後,我現在完全接受了我們的分手的事實,我絕對不會再和妳糾纏不
清了。梁先生,再見。」她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外跑。
這世上的女子千嬌百媚,溫柔善良的有,善解人意的有,聰明靈慧的有,傾
國傾城的有,理智冷靜的有,可愛迷糊的有。世上的男子各取所需,愛什麽樣子
的都可以。我顧煙就是這樣冷漠自私,我願意這樣冷漠自私的活著,幹卿何事?
她的手剛剛碰到門把,就被人一把拉住。
梁飛凡的眼神異常清晰的寫著受傷,他大力制住掙紮的顧煙,把她按在門上,
他低頭,和她呼吸相聞,「顧煙,這就是妳心裏的想法?我留妳在身邊那麽多年,
在妳看來,就是為了要把妳變成我喜歡的樣子?我在妳眼裏,是這樣子的人?」
一連串問題問的顧煙心亂如麻,她不想思考這些讓她心煩的東西。顧煙別過
頭去,盡量和他拉開距離,「梁先生,作為已經分手的兩個人,這樣的談話距離,
是不是太近了些?」
梁飛凡扳過她的臉,湊的更近,嘴唇都幾乎貼在一起,他熟悉的味道強烈的
湧來,顧煙的眼淚幾乎又要奪眶而出。梁飛凡似有似無的摩擦著她的嘴唇,「回
答我的問題。」
顧煙推他,使足了勁也沒有動的了半分,她倔強的低頭沈默。
良久,梁飛凡冷笑一聲,放開了她。他後退兩步,抱著肩,目光如炬緊緊盯
著她。
顧煙靠著門支持自己超負荷的身體。兩個人都不說話,屋裏便是死一樣的寂
靜。
「我可以走了麽?」顧煙在對視裏敗下陣來,冷冷的先開口發問。
梁飛凡仿佛要把她刻到心裏去那樣看著她。
顧煙等了一會還是沒有聽到他回答,一咬牙,開門走了出去。
03、後浪
顧博雲放下棋子,往後靠在圈椅裏,「小煙,不下了好不好?」
顧煙沈默點點頭。
棋盤上一片狼藉,顧煙時不時拿馬去吃顧博雲的帥,顧博雲哭笑不得的招架。
「跟爸爸說說,妳姐姐又給妳出什麽難題了?」他的小女兒,在她媽媽身邊
時雖說有些寂寞,但從沒受過委屈。到了他身邊,一家人也和樂融融。後來和梁
飛凡在一起,更是要風得風,哪有人敢給她半分顏色看。除了顧明珠,恐怕真的
沒有人敢去惹她。
「姐姐很好啊,」顧煙縮在圈椅裏,「我剛剛進公司,很多事要學,有些不
適應,沒事的。」
顧博雲看她懨懨的樣子就知道沒她說的那麽容易,「也不要什麽都聽妳姐的,
不想待公司裏,就不要待了,出去轉轉,找點感興趣的事情做。」
顧煙嘆氣,「爸爸,人哪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呢!」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好像一直以來,她都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現在
稍微不如意了,就愁的爸爸都要來開導自己。
她故作老成嘆氣的樣子惹得顧博雲朗笑。
花紅柳綠的庭院裏,白發的慈愛老人和慵懶的美麗少女面對面坐著,一茶在
手,一盤慢棋,相談甚歡。顧明珠站在門口看了許久,都不忍心過去破壞這美好
的一幕。
「爸爸。」她還是走過去,是呀,人哪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呢。
「姐——」翹班出來的某人心虛的低頭。
顧明珠嘆了口氣,「顧煙,招標書看完了嗎?」
顧煙抬頭看看她的臉色,再看看爸爸,點點頭。
「那下個禮拜的招標會前討論會妳出席吧,我有事。」
顧博雲皺眉,「明珠,別逼的她太緊了,慢慢教。」
「沒什麽好教的,我說什麽她做什麽就可以了。打個八折我也能接受。」
顧明珠攤攤手輕鬆的說,扔給她一樣東西,「鑰匙。車就在門口,以後這車
給妳開。現在回公司去,和杰西卡他們討論一下明天的招標討論會流程,晚上和
我一起吃飯。」
顧煙接過車鑰匙,和爸爸說了再見,依依不捨的走了。
她一走遠,顧博雲就對顧明珠沈下臉,「我跟妳說的話,妳聽進去多少?!」
「全部。但是,我沒打算服從。」顧明珠擺好棋盤,率先走了一步,「爸爸,
這已經不是妳的天下了,顧煙長大了,她有自己要去承擔的東西。」
顧博雲思索半晌,還是伸手下了一棋,「明珠,她到底是妳妹妹。」
「她要不是我妹妹,我還懶得管她呢。」顧明珠棋風亦如其人,幹脆利落。
顧博雲幾招便被她逼入死角,苦笑著拋下棋子,真的是老了啊,罷,兒孫自
有兒孫福。
顧明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放鬆的喝了一口,這盤棋,她一早就知道她贏定
了。
顧煙完全理解不了現在他們在爭論的問題,她知道杰西卡已經盡量講的淺顯
易懂,可是她一個文科生,這些復雜的計算公式,復利全息,哪裏能幾個月就弄
明白,還要上桌去和人家談判。
「顧小姐,您認為呢?」林遠止住兩派人馬升級的吵鬧,問顧煙的意見。
顧煙暗暗叫苦,「我認為……不如大家好好溝通,不要吵架嘛……呵呵。」
說完,她死的心都有,因為剛剛還面紅耳赤的眾人,聽了她的話這會兒臉都
綠了。
「那個……我請大家吃午餐,邊吃邊聊好不好?」她想挽回點面子。
老板請吃飯,當然是好的。一群精英上了飯桌,也就是狼吞虎咽的常人。
吃飽喝足,大家已經把剛剛的勢不兩立拋到腦後去了,杰西卡打著飽嗝開始
八卦:「副總裁,您老人家現在是單身否?」他們私下都很好奇,副總裁年紀輕
輕,怎麽聽說和梁氏的總裁有些糾纏呢?
顧煙喝著甜甜的冰橙汁,笑容也格外甜美,「是的呀,上個禮拜剛被個混蛋
甩了。」
一群人不顧這是在大廳,噼裏啪啦的鼓掌起來。
林遠帶頭叫好:「顧小姐,還好那個混蛋沒眼光,造福大家了這是!」
顧煙看他們相互碰杯,仿佛真的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這兩天的難過也衝
淡了一點,這樣半開玩笑半真的說出來,原來也沒什麽嘛。
不過,自己真的是被梁飛凡那個混蛋給甩了呀。
LA是團隊裏唯一的外國人,中文不甚熟練,拉著旁邊的人問顧說了什麽妳
們這麽高興。等別人解釋給他聽,他的藍眼睛裏頓時充滿了激動的淚水,站起來
清清嗓子,抑揚頓挫的向顧煙舉杯,「顧!我追求妳現在可以嗎?」
大家起哄,顧煙也跟著玩笑,故意的板下臉:「LA,韋博可是不允許辦公
室戀情的,妳要追求我,我就開除妳!」
LA愣了,片刻用純正的京腔嘀咕了一句:「這算怎麽回事兒?」
又是一陣大笑,桌上的氣氛完全和樂融融。
不易察覺的,顧煙嘆了口氣,她真累呀……
今天要去梁氏。
顧煙起了個大早,洗漱完換好衣服,又覺得這套昨晚挑了很久的套裝不夠穩
重,立刻脫下,穿著內衣褲跑到隔壁敲顧明珠的門。
「抽什麽瘋!這才幾點!」顧明珠的起床氣十分的嚴重。
顧煙吐了吐舌頭,跟著姐姐走進房間,打開衣櫥挑衣服。
等顧明珠從浴室出來,她的衣櫃已經被掃蕩的慘不忍睹,顧煙手裏拿著三套
衣服不斷的在鏡子前比劃。
顧明珠翻了個白眼,走過去隨便拽了一套自己換上。
「白色那套。」她給顧煙意見。
顧煙把其他的兩套扔到梳妝臺上,拿起白的開始換,邊換邊問:「唔,可是
我覺得黑色的比較莊重。」
「誰要看妳莊重?」顧明珠冷冷的丟下一句實話,甩甩頭發下樓去了。
顧煙敢怒不敢言,目送她離去。
進了會議室,顧煙大大的舒了一口氣,本來她以為今天要面對梁飛凡,還好,
主持會議的是容岩。
韋博到的最晚,顧煙進來時,所有的人都各就各位了,連會議主持人都端正
的坐在位置上。
看見她進來,容岩下意識的站起來迎接,周圍坐著的幾個老總驚訝的看著他,
他才反應過來,尷尬的清咳了聲,坐了下來。
奴性啊!容岩在心裏淚流滿面。怎麽就是看到這個女人就小腿肚都打顫呢?
顧煙看一屋子的人看著她,覺得很是奇怪,說好了九點半開始,現在也才九
點二十,妳們早來了,瞪我幹什麽!
杰西卡極小聲的提醒她,說抱歉啊!
杰西卡是顧明珠身邊的特助,專門派來教顧煙的,他說的話就等同顧明珠的
聖旨。
「對不起,來晚了。」顧煙微笑著向大家道歉。
耀林的老總黃易冷冷的哼了一聲,下面立馬有小公司的善拍馬者會意,怪聲
怪氣的叫囂:「沒關係,韋博是大公司,我們等等也是應該的。」
這樣一說,容岩就很尷尬了,不給點反應吧,弱了梁氏的面子,可是要給顧
煙點顏色——也太為難他了吧?
他再一次在心裏淚流滿面,把陳遇白那厮詛咒了一百遍。
「都就座吧。」他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提醒自己不要站起來給顧煙拉椅子
——奴性啊奴性……
討論會,其實有什麽好討論的,都是各家王婆賣瓜,誇的自家公司在月球上
蓋房子都沒問題就對了。
輪到顧煙,她走到投影機前,根據圖片數據來講解韋博的優勢與招標決心。
她不懂這些東西,可是死記硬背硬是流利的解說完了。下臺時杰西卡衝她偷
偷伸大拇指,她淡定的微微一笑,其實後背都出汗了。
十幾家公司輪過去,肯定是要一整天,到了中午,容岩喊停,說梁氏招待大
家便飯。
早有各家與容岩熟識的過來攀交情,「哪能讓容二少爺破費,中午當然是我
們請!」
一片附和聲,容岩也就半推半就了,本來嘛,這種招標,比的也不衹是各家
的硬件,房子都能蓋,伯仲之間,還不是他容二少說了算,不巴結他巴結誰?
進了酒店,各家的老總坐一個包廂,手下人坐在大堂裏。
杰西卡有些擔心的拉住顧煙,叮囑了幾句誰誰和韋博不合,誰誰和誰誰喜歡
一搭一唱,顧煙拍拍他的手安慰:「安心啦,我能搞定的。」
杰西卡勉強擠出個微笑,顧明珠跟他說起顧煙情況時這樣描述:智商一般,
情商低下,任性,無知,被寵壞的小女孩。
顧煙見他若有所思的在思索什麽,她也不在意,整理了下頭發就進去了。
容岩正和黃易調笑著看菜單,見顧煙進來,又下意識的收了笑,幾乎畢恭畢
敬的問她:「顧總要吃些什麽?」
其他的幾位老總交換了下眼神。
「隨便。」顧煙雲淡風輕理所當然。
容岩迅速的定了菜單,以清淡的菜色為主。點到酒水時,他又為難起來,煙
姐不沾酒,可是這麽一桌人,不上酒的話說不過去,上了酒人家敬她怎麽辦?她
要真喝了,回去大哥大概會把他的皮剝了下酒……
老三!我恨妳!他在心裏詛咒帶著老婆去南邊逍遙快活的陳遇白。
容岩沈思了半晌,把酒單轉手給了旁邊的李總,「我今天不喝酒,給我來點
果汁什麽的。妳們大家隨意吧。」
可是,容二少爺不喝酒,他們哪敢隨意?
于是,一桌的大男人紛紛喝起了五顏六色的果汁。
都是商場上常年厮殺的,當然看出來了今天容岩的一再失態,加上前一陣傳
的很熱鬧的眼前這位顧小姐與梁氏總裁的事情,他們心裏都打鼓,要是真的的話,
這標還有什麽好招的,直接送給韋博不就得了。
吃到正熱火朝天的時候,就有人實在按耐不住了,舉起可愛的橙汁杯遙遙的
敬了顧煙,「顧小姐年輕啊!聽說是最近才加盟韋博的?」
顧煙回敬了他,喝了一口,才慢慢悠悠的回答他:「不是加盟,我是顧家的
人,回去幫忙也是應該的。」
「這麽大的工程,顧總裁也放心妳一個新手來,真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插話的是黃易。
顧煙聞黃易其名很久,黃易和梁氏也極為交好,與顧明珠一直是鬥的死去活
來,顧明珠提起他就咬牙切齒。
顧煙不動聲色,反問他一句:「這麽說,黃總是前浪嘍?」
那妳就死沙灘上去吧!
黃易被顧煙這個回馬槍殺了個措手不及,目瞪口呆,眼看其他人都在偷笑,
他惱怒,又不好真的和一個女孩子計較,心裏不由得記下了這筆帳。
容岩借著吃菜低頭,暗地裏也笑黃易自不量力,那可是能把梁氏的非凡總裁
氣的暴跳如雷的主兒,就妳個小樣也敢往人家槍口上撞?